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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0章 現實世界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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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好字就要從嘴裏跳出來的時候,池照突然清醒了過來, 他呆楞的眨了眨眼睛, 然後慌忙從傅逸禾的懷抱裏逃了出去。

他轉身就走, 只是腳步看上去不太平穩,走出去好幾步, 他又轉過頭來, 亡羊補牢的解釋, “那個……我去給你找身睡衣, 洗漱用品的話, 我家也沒新的了, 我從手機上買吧。”

這就是允許他住下的意思了, 池照不再提之前的碰瓷之說,傅逸禾也見好就收,雖然他沒有聽到池照的回答,可也沒從池照臉上看到他無法接受的東西。不著痕跡的輕撚手指, 感受著上面正在緩慢消失的餘溫,傅逸禾輕輕笑了一下。

“不買也可以,我用你的。”

說這話的時候,傅逸禾的眼神充滿了暗示性,池照默默抿唇,在心裏說了一句。

流氓!

……

池照家裏只有自己的衣服, 他的睡衣傅逸禾倒是能穿,就是有點小,尤其是睡褲, 都快變成八分褲了。

池照給他找出衣服以後,就不再管他了,買洗漱用品的那家店還兼職賣炸雞,池照買了兩人份,這個十分重要的晚上,他和傅逸禾兩個人相顧無言,一人幹掉一只雞。

吃晚飯的時候,池照時不時就要看看垂眸認真撕雞腿的傅逸禾。在傅逸禾生活的地方,這麽不健康的高熱量食品早八百年前就被列入了食品衛生黑名單,連法律都不讓吃炸雞了,自然沒人再敢賣。也就是某些頂風作案的黑心商家,才會偷偷生產幾只出來。

傅逸禾對油炸食品敬謝不敏,上一次品嘗,還是十年前,某個同僚不知道從哪裏買來失傳已久的配方,請他吃了一頓,當時吃,他覺得油膩膩的很難吃,可現在對著這只外焦裏嫩、金黃酥脆的小土雞,傅逸禾還沒吃呢,就覺得特別香。

因為這是池照請他吃的第一頓飯,不再是高仿真的數據流,而是真的能夠吃下去的食物。

正在認真處理這只雞的傅逸禾察覺到對面的視線,他擡起頭,剛好看見池照偷偷觀察他的模樣,被他抓包,池照迅速收回視線,過了兩秒,他撩起眼皮,惡人先告狀的瞪了一眼傅逸禾,意思是,你看我幹什麽?

傅逸禾抿唇,什麽話都沒說,只是把池照面前的盤子,和自己面前的互換了一下。

傅逸禾的那只雞已經被撕成了可以入口的小條,碼得整整齊齊,拿起筷子就可以吃了,端過池照那只慘遭毒手、目前已經是慘不忍睹的小土雞,傅逸禾繼續處理起來。

任勞任怨、還不邀功,真賢惠。

池照臉熱了熱,他低下頭,拿起扔在一邊的筷子,埋頭吃了起來。

現在他已經接受了,傅逸禾是他遺忘的男朋友這個事實。

雖然還有很多事情不明白,但這一點,池照現在是深信不疑了。

只不過,雖然承認了這一點,但他還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和傅逸禾相處。醫生不是說了嗎,記憶會慢慢恢覆,也許等過一段時間,他就會想起來和傅逸禾相處的點點滴滴,然後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了。

這套公寓不大,就兩個房間,客房也是池照的書房,以前裏面放了很多書,還有一張折疊木床,原本是為了同學留宿方便,現在倒是便宜了傅逸禾。

草草的說一句我去睡了,池照就快速溜進了自己的房間,房門一關,空間被隔絕開,傅逸禾站在門外,過了一會兒,他默默放下原本已經擡起的手。

算了。

心急吃不了熱豆腐。

他要體諒池照的情況,要學會忍耐和等待,更何況,他也沒什麽可急的,池照已經是他的了,不是麽。

勾起一邊唇角,傅逸禾抱著池照給他的嶄新睡衣和一袋子洗漱用品,然後走進了客房。

找到池照,而且親眼確認了池照不反感他的過去,甚至還默認了他們之間的關系,傅逸禾心情好的不得了,沒多久就睡著了。他睡得快,隔壁的池照卻是翻來覆去大半宿。

剛才和傅逸禾同處一室的時候,他還沒有這麽強烈的感覺,可在分開以後,他突然很想知道,他們是怎麽認識的,他們經歷過什麽,又是怎麽在一起的。

那是他的記憶,也是他的過去,可他什麽都不記得了,就像是從一個完整的故事中被徹底剝離出來一樣,即使故事的另一個主角跑過來找他了,可他還是覺得,身邊少了什麽。

池照又翻了一個身,他看著黑暗中的窗簾,眼睛一眨不眨。

他被花盆砸中腦袋,變成植物人躺了七年,而傅逸禾是進了監獄,在監獄裏服刑七年。這麽巧,這七年,他們都有各自的難處,所以不能團聚。

而他剛醒沒多久,傅逸禾就找過來了。

……

是不是太巧了?

池照微微蹙眉,這情形他好像在電視劇裏看到過,一對很恩愛的情侶突遭橫禍,其中一方車禍受傷,變成了植物人,另一方嫌棄沈睡的愛人,就痛快的甩了他,過了幾年,植物人醒了,另一個人這幾年過得很不好,聽說了這個消息,他立刻回來,還編了一個淒苦絕美的故事來欺騙那個剛醒來的人。

按照劇情,過不了多久,真正的女主或者男主就該登場,揭穿這個白蓮花的真面目,然後和受騙的男主發展出一段真愛姻緣。

想著想著,池照緊蹙的眉頭突然舒展開,他用被子蒙住頭,樂不可支的笑了好一會兒。

先不說他有沒有那個男主命,傅逸禾也不可能和白蓮花這三個字沾上邊啊。讓傅逸禾甩了自己,那不就相當於要他的命麽。

這個想法自然而然的出現在池照心中,他並不是夜郎自大,而是稀松平常的陳述一個事實。微微楞住,池照重覆了一遍剛剛突然冒出來的那句話,好半晌,他才慢慢拉起被子,將自己縮成了一團。

池照垂下眼睛,唇角抿成一條線。

現在,他非常希望傅逸禾說的是真的,希望傅逸禾不是一個騙子。

因為……他好像很依賴、很信任這個“騙子”,假如到了最後,他真的發現這就是一個騙局的話,他一定會很傷心的。

這麽想著,池照又把自己縮了縮,幾乎要團成一個球,這樣的姿勢讓他覺得有安全感,沈沈的閉上眼睛,沒一會兒,池照就睡著了。

他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,可是醒來的時候,一個都記不清,朦朧的睜開眼,池照還有些茫然。

今天仍然是周末,不需要上班,池照把鬧鐘關了,按理說應該不會這麽早醒過來,可是,剛剛他好像聽到了手機鈴聲。

池照睡眼朦朧的坐起來,拿起一邊的手機,看了一眼。

這一眼,就把他看清醒了。

原來那不是他的幻覺,真的有人給他打電話,而且就是他媽,他媽不僅給他打了三個電話,還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,最後一條就在開機屏幕上躺著。

——我馬上就到你家,咱們好好談談。

池照:“…………”

談什麽啊,這語氣也太嚴肅了吧!

身為老太太的獨生子,池照太了解他媽的脾氣了,這一看就是很生氣,可他又沒幹什麽事,她有什麽可生氣的?還直接打上門來了?

池照不解的撓頭,撓了兩下,他的動作忽然僵住。

他想起來了,昨天他撿了個男朋友回家,而且還是在相親現場撿到的。

完球了!他媽肯定是來興師問罪的!!傅逸禾還在隔壁躺著呢!!!

池照睡衣都沒換,趕緊就飛奔下床,然而已經來不及了,老太太已經刷指紋,打開了房門。

與此同時,傅逸禾剛換上鞋,準備下樓去逛逛早市,買點菜回來,給池照做早飯。在這裏生活了快三個月,他已經差不多摸清了地球人的生活節奏與習慣,本著自己未來就在這裏定居養老加身故的想法,傅逸禾學習的很認真,適應的也是相當快。

當然,地球文化博大精深,傅逸禾目前學習到的只是皮毛,比如現在這個場景,傅逸禾就覺得自己應付不太來。

池照他媽站在門外,先是驚詫的看了一眼穿著得體的傅逸禾,然後,她很快就收回了一點外露的情緒,沈聲問道:“你是誰?”

池照長得像媽媽,看著眼前這個和池照有幾分相似的中年女人,傅逸禾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她是誰。傅逸禾沒有和家長打交道的經驗,他父母早亡,過去的人生中,唯一見過的家長,還是他姐夫的父母,但也僅僅是見一面,互相點了點頭,就完了。

鎮定的看著池照他媽,傅逸禾悄悄收回已經邁出去的那只腳,讓自己站的更加挺拔。

“阿姨您好,我叫傅逸禾。”

池照他媽微微挑眉,名字還挺好聽,人長得也不錯,氣質很特殊啊,莫非是書香門第?

這時候,傅逸禾說出了下一句話,“我是池照的男朋友,池照還在睡覺,您來的有些早,您先坐,過一會兒他就起來了。”

從臥室飛奔出來的池照踉蹌了一下,再看池照他媽,果然是誤會了這句話。

什麽書香門第,就是個臭流氓!她兒子有沒有對象,她難道還不知道嗎?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出現,肯定是騙子!這是打算先騙身、再騙心?連池照什麽時候起床都知道了,他不會已經得逞了吧!

想到這,池照他媽立刻向池照看過去,而且視線沒在他的臉上停留,直接就落在了他的下半身,重點觀察區域,就是他的腿和屁股。

池照:“…………”

您真是我親媽。

沈默一瞬,池照走過來,吩咐旁邊的傅逸禾,“去把你房間整理好。”

傅逸禾想說自己起床的時候就整理完了,但池照瞪了他一眼,明白過來他的意圖,傅逸禾閉上嘴,順從的回了客房。

池照就是想告訴他媽,他們昨天沒睡在一起,而且某些話,當著傅逸禾的面解釋,他還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他真是我男朋友,不是騙子。”

不等老太太先發制人,池照直接就回答了一句,他媽顯然沒想到兒子會這麽回答,她皺了皺眉,“你怎麽知道,你不是不記得嗎?”

池照頓了頓,他下意識的看向客房,房門虛掩上了,傅逸禾是想給他們母子一點私人空間,池照沒看到那個身影,眼底還有一點點失落,不過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,所以這點失落很快就消失了。

“雖然我不記得他的長相、名字、性格,但我記得他這個人,記得他是我的愛人。”

最後這個稱謂,不是池照一時沖動說出來的,而是他斟酌了片刻之後,才慎重選擇的,男朋友這個身份,他總覺得不怎麽恰當,思來想去,最後他選擇了愛人。

說出來以後,他也不覺得違和,池照暗暗點了點頭,沒錯,就是愛人,他沒有說錯。

他媽楞了好半天,才慢慢恢覆了平靜,池照的神情太認真了,搞得她也半信半疑,思索一秒,她心裏有了計較。

先問問看,如果是騙子,總會露出馬腳的。

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池照他媽坐在中央最大的沙發上,池照和傅逸禾則一人一個單人座,他倆一左一右,隔了兩米遠,池照他媽是國家公職人員,早些年從事某些機密工作,到現在都幾十年了,還沒過保密期。至今不說別人,就連池照和池照他爸,都不清楚他媽年輕時候到底是幹什麽的。

池照他媽笑的很溫和,“只是簡單問你幾個問題,不要緊張,照實說就可以,也不要為了給我留一個好印象就說謊,可以做到嗎,小傅?”

傅逸禾正襟危坐,他突然覺得現在這一幕有點眼熟。

被公訴的時候,檢查機關派過來對他進行問詢的那幾個情報人員,好像也是用了差不多的表情、差不多的語氣、差不多的措辭。

這個丈母娘不簡單。

不過,傅逸禾從來不怕套話,如果能輕易的被人套出話去,他也就白活這麽多年了。能讓他說實話的,必須是他心甘情願的情況下。

傅逸禾恰到好處的笑了笑,“可以,您問吧。”

“你是哪裏人?”

傅逸禾回答了一個國家的名字,那個國家距離池照生活的地方幾乎就是地球的一南一北,那邊經濟發達,人種混雜,華人也很多,再結合傅逸禾的長相和氣質,池照他媽沒有懷疑他說的是假話。

傅逸禾的長相不像亞洲人、也不像歐洲人,好像哪個人種的特征都有一些,說他是哪個國家的人,別人都會信。

下一個問題。

“你父母是做什麽的?”

“我父母是軍官。”

池照他媽楞了一下,這她倒是沒想到,“你父母是軍人,你也是嗎?”

傅逸禾微微搖頭,“我不是,我父母在我四歲的時候就犧牲了,我是跟我姐姐一起長大的,她怕我也會走上父母的老路,不讓我參軍。”

池照沒阻止他媽,就是因為,他也想知道傅逸禾的情況,聽到這番話,他瞪大眼睛,怔怔的看過去。

原本只是想了解傅逸禾的家庭狀況,沒想到挖出了這麽悲情的過去,池照他媽也很尷尬,而且犧牲、老路什麽的,作為一個差點失去兒子的人,她也很能理解傅逸禾姐姐的心情。

她的態度軟化了一些,“那你姐姐呢,也過來了嗎?”

傅逸禾繼續搖頭,“沒有,她……在很遠很遠的地方,過不來。”

池照他媽:“……”

本來是想緩和一下變得悲情的氣氛,這下可好,更加悲情了!

很遠很遠的地方,這在地球代指的就是人已經過世了,可傅逸禾不知道,他說的就是表面意思,他姐姐留在那邊,就是很遠很遠,即使她想過來,也是有心無力。

刑期結束以後,他和姐姐見了一面,順便見了見在他服刑期間新鮮出爐的姐夫,以及姐夫的家人。小時候,他們姐弟倆相依為命,縱然很不舍,但知道弟弟是要去追尋自己深深愛著的人,他姐姐還是很高興的。

空氣變得沈默,池照他媽努力半天,終於又開口,“真是可憐的孩子。我們池照也不容易,一場意外,差點就要了他的命,七年了,我都快不抱希望了,他醒了。對了,我之前沒見過你,你……是什麽時候知道池照出事的?”

“一年兩個月零七天之前。”

這個數字太精確了,池照他媽楞了一下,然後又問,“為什麽那個時候你才知道?”

隔了兩秒,傅逸禾才回答,“因為那個時候我在監獄裏,消息不通,好不容易有了和外界聯絡的機會,我才知道,池照出事了。”

那個時候,他刑期結束了,他睜開眼以後的第一件事,就是找主系統問池照的身份,主系統自然不會給他,連威脅帶賄賂,發現都不管用以後,他還找上了自己政治生涯的宿敵,讓對方幫自己一起施壓。

傅逸禾犯的罪雖然嚴重,但還不至於斷送他的政治生涯,而且因為民眾同情他,搞不好他一出來,就會官覆原職,能把死對頭徹底送走,他當然樂意。於是,威脅賄賂加政策壓迫,主系統終於松口,把池照的基本信息告訴了他,順便幫他們想辦法,讓他們能夠在現實裏相聚。

所以嚴格來說,他就是那個時候才知道池照出了那種事的。

池照他媽不知道內情,她心裏咯噔一下,沒人比她更清楚,坐過牢的人幾乎都不是什麽善茬,在這一刻,她無比堅定,一定要讓池照遠離這個男人,不管他們過去有什麽糾葛。

可是,池照比她先一步問了下一個問題。

“你為什麽會進監獄?”

池照很好奇,可他怕這會觸動傅逸禾心中的傷疤,所以昨天沒問,眼下即使他不問,他媽也會問,他就先問了。

傅逸禾轉過頭,對上池照清澈的雙眼,“有個混蛋,他喜歡我姐姐很長時間,但我姐姐不喜歡他,我姐姐拒絕了他很多次以後,他惱羞成怒,糾集了七八個男人,設計了一個局,把我姐姐邀請過去,他想毀了我姐姐的名聲和精神。”

“我知道以後,就過去了,我揍了那個混蛋一頓,把他打成了重傷。”

池照張了張口,“那你姐姐……”

傅逸禾微笑,“她沒事,有個人把她救下來了。”

救她的就是他現在的姐夫,傅逸禾說的是言簡意賅的版本,還有一些細節,他沒有說出來。

比如,那個混蛋不是一般人,而是他們國家的王儲;而他不止把人打成了重傷,他打斷了他的一雙腿,還用東西砸爛了他的頭,現在那位王儲已經失去了王位繼承資格,被轉移到了一具仿生體裏面。

他被判刑,不是因為他把王儲打成了重傷,而是因為,他在他姐姐已經安全了的情況下,怒氣沖沖的把王儲打成了重傷,而且這段視頻被人拍下來,傳到了網上。

原本法庭是想對他法外開恩的,可事情鬧得太大,即使輿論向他一邊倒,他們也不能不按法律審判。

直到現在,傅逸禾也不後悔做了這件事,他後悔的,只是沒把王儲徹底打死,竟然還讓他保留了意識,真是失敗。

傅逸禾沒用那個可怕的詞,但池照和他媽媽都明白,他媽媽是什麽心情,池照不清楚。池照只知道,自己是徹底放下心了。

雖然他沒有姐姐,但他有朋友,假如他的好朋友遇上這種事,他也會氣的恨不得把對方打死,連朋友都這樣,更何況是直接把他帶大的姐姐。

池照溫和下眉眼,剛想安慰安慰傅逸禾,就見一個人比他更快。

剛剛還下定決心要拆散他倆的老太太親切的握住傅逸禾的手,慈祥的拍了兩下,“好孩子,真是好孩子,保護姐姐是對的,只是你用的方式不好,你肯定是應激打人,你應該忍幾天,計劃好了,然後再去報覆他。不過阿姨理解,遇上這種事,沒人能忍,就是可憐你了,在監獄裏待了這麽多年,一定很辛苦吧?是不是覺得沒能陪伴池照度過那段艱難的日子,所以很愧疚啊?”

他媽大手一揮,“不用愧疚!他睡得跟個死豬一樣,什麽都不知道,真要論對不起,還應該是他對不起你呢!你千裏迢迢的跑過來,他居然把你忘了,什麽人啊,真不想承認他是我生的!”

傅逸禾:“……”

阿姨,您真豪放。

池照:“……”

我也不想承認您是我媽,謝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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